似是而非心口痛,疑神疑鬼心脏病神谷中

                    

临床时经常可以各式各样的疑难病例,其中就有以反复发作的心口痛来中医专家门诊就诊者,这类病人大多都有很长时间甚至多达数年反复发作的心口疼痛病史,且屡治不效。很多患者医院,反复做各项心脏病检查,总是查不出任何明确的心脏病变。而大多数这类病人越是查不出来心脏病(最主要的是冠心病、心绞痛),就越是惶恐和焦虑,整天疑神疑鬼,随时把速效救心丸、丹参片、硝酸甘油片等等心脏急救类药物带在身边,以随时服用。这类的病人来诊时,往往一听主诉就不对了。再一看病人捂着上腹部反复描述着如何如何的心口痛,医生往往就笑了。我常常为了缓解病人的紧张焦虑情绪,以开玩笑的口吻问病人,你这么喜欢心脏病吗?为什么医院反复检查都查不出来心脏病,还要不停的往心脏病方面使劲?另外,病人本身总不能按着大腿说头疼吧?那你为什么非要按着胃说心脏痛呢?看起来还是病人在求医诊断治疗的过程中,脑子里充满了一些道听途说的错误观念。既然所谓的心口痛给病人造成了这么多的疑惑,那么我们就来看看什么是心口吧?民间所说的心口,系指剑突下的胃脘部。胃脘在鸠尾(即胸骨下剑突)部位,故胃脘又称心下、或直谓心,俗称心口(窝)、心窝。心口痛,是中医通用的一个病名,也是民间的一个俗称。亦称心下痛、心下痞。具体位置指的就是胸骨前下方剑突处及下面胃区,而不是西医解剖的心脏部位。唐宋以前的中医文献,多指胃脘痛。《灵枢?邪气脏腑病形》篇:“胃病者,腹胀,胃脘当心而痛。”《伤寒论》云:“伤寒六七日,结胸热实,脉沉而紧,心下痛,按之石硬者,大陷胸汤主之。”《外台秘要》云:“足阳明为胃之经,气虚逆乘心而痛,其状腹胀归于心而痛甚,谓之胃心痛也。”元代朱丹溪明确指出“心痛,即胃脘痛”(《丹溪心法?心脾痛七十》)。

明代则已澄清心痛与胃痛的混淆概念,王肯堂《证治准绳?心痛胃脘痛》云:“或问丹溪言‘心痛即胃脘痛’然乎?曰:心与胃各一脏,其病形不同,因胃脘痛处在心下,故有当心而痛之名,岂胃脘痛即心痛者哉?”虞抟《医学正传?胃脘痛》云:“古方九种心痛,……详其所由,皆在胃脘,而实不在于心也。”全国高等中医药院校教材《中医内科学?胃痛》说道:“胃痛,又称胃脘痛,是以上腹胃脘部近心窝处疼痛为主症的病证。”历次接诊的医师往往被病人的治疗心脏病的要求所误导和左右,反复的做各种各样心脏的检查,即使反复检查也没有任何心脏病的指征,也还是坚持查下去。而所谓有条件的病人甚至医院,查到国外。经常有这样的病人来我处就诊,在描述病情的时候,常常比比划划的捂着胃区向我诉说心口如何如何疼痛,这时结合病人的病情、详细的医院检查的结果,再综合分析诊断,就可以做出胃病(还可包括十二指肠和食道病变)的初步诊断了。我经常要费好多口舌向病人讲解心口就是胃区等等内容,讲解为什么不应该捂着胃而非要去反复查心脏病。为了向病人说明这个道理,还经常举例说:这如同让一个病人捂着屁股说头痛,这怎么检查?又怎能查出毛病?可能更多的是让人啼笑皆非吧?

医院的医师又都被病人的主诉不知不觉诱导,就反复地、逐步升级地做各种心脏检查,总也查不出任何明显的心脏病指征,只好含蓄地告诉病人继续观察、或者告知病人神经性的心脏功能紊乱。可能医生也认为病人的所谓心痛不是真的病,而是神经紧张所诱发的妄想幻觉。其实,病人的阵发、不定期发作的心口痛,是真的病痛。但不是单单心脏病才有胸前、心口痛啊?要知道心口胃脘痛,绝大多数情况是胃、十二指肠炎症及消化道溃疡或食道炎症所出现的病理表现。

当然,临床还是要注意,部分心脏病(如急性下壁心肌梗死等)与部分胆囊(胆囊炎、胆石症等)疾患确实也可以出现心口痛的表现,临床也一定不能忽略。只是不论是心脏病还是胆囊炎都有很多明确的诊断标准和指征,根本不难诊断。

容易怀疑为冠心病心绞痛的心口痛最多见于胃食道反流症(包括反流性食道炎以及慢性糜烂性胃炎)。反流性食管炎是由胃、十二指肠内容物反流入食管引起的食管炎症性病变,内镜下表现为食管黏膜的破损,即食管糜烂和(或)食管溃疡。其典型症状表现为胸骨后烧灼感(烧心)、反流和胸痛。烧心是指胸骨后向颈部放射的烧灼感,反流指胃内容物反流到咽部或口腔,口里甚至有酸酸的味道。反流症状多发生于饱餐后,夜间反流严重时影响病人睡眠。当然,食管炎的严重程度与反流症状无相关性。反流性食管炎患者表现有胃食管反流的典型症状,但也可无任何反流症状,仅表现为上腹疼痛、不适等消化不良的表现。慢性胃炎尤其是慢性糜烂性胃炎的临床症状多为非特异性的消化不良症状如心口(上腹部)隐痛、反酸、餐后饱胀、食欲减退等。反流性食管炎可发生于任何年龄的人群,成人发病率随年龄增长而升高。其中中老年人、肥胖、吸烟、饮酒及精神压力大是反流性食管炎及慢性胃炎的高发人群。反流性食管炎是胸骨后灼烧感,烧心,反酸等症状。另外注意饭后避免立即睡觉。同时避免暴饮暴食和辛辣刺激性的食物,少食酸甜食物,禁烟酒,生活秩序要合理等等。

诊断错误,则必然导致治疗用药的南辕北辙,如果中药治疗心口痛误用,错误的按照冠心病心绞痛治疗,可能会反复服用速效救心丸、复方丹参滴丸、冠心苏合丸等等辛燥攻散、耗气伤阴、损伤脾胃正气之品,往往会使胃病更重。西药误用则更是因为屡屡错误的使用阿斯匹林等治疗和预防冠心病的药物(而阿司匹林在西药药理学教材中罗列的九大副作用之首的,就是可以导致胃黏膜损伤、糜烂乃至出血),使胃痛越来越重。

临床上这类以心口痛或心下痞满为主症的反流性食管炎或慢性胃炎,中医治疗时,治标多以半夏泻心汤合小陷胸汤为法,辛开苦降;治本以四君子汤合百合、白芍、石斛、佛手、乌药、丹参等药物扶正祛瘀;或者中西医结合治疗,则长期困扰病人的顽疾,可以很快得到改善或治愈。

实际上是食管下段及胃的病变,医生还是建议病人尽早作个胃镜检查,排除器质性病变,如果对心脏不放心,也要作个心电图,以避免误诊。当然,这绝不是让病人常年检查心脏,从来查不出来心脏病,还要反复去检查心脏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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